第三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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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水，狠狠地、无情地抽打在她单薄佝偻的身上，旧棉袄迅速湿透，紧贴着嶙峋的骨架，她却纹丝不动，仿佛这具苍老的躯体已与身后的门框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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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危险！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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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浑身湿透，像刚从深潭里捞出来，头发紧贴在额头上，水滴顺着刚毅的下颌线不断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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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从外面把隔壁瘫痪在床的吴阿公连人带破棉被背过来安置在堂屋角落，急得双眼赤红，对着祖母的背影大吼，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有些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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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置若罔闻。她布满老年斑、青筋凸起的手，猛地高高举起那根沉重的拐杖，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狠狠敲击在堂屋厚重的木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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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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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急促、带着金铁交击般穿透力的声音，竟奇迹般地压过了震耳欲聋的雨声和远处的洪水轰鸣！像古老的战鼓被擂响，带着一种历经沧桑、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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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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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转身，面向混乱的院坝和更远处奔逃的人群，发出一声嘶哑却如惊雷般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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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让混乱奔逃的人群出现了一瞬的凝滞，无数双惊恐绝望的眼睛下意识地投向这个风雨中岿然不动的佝偻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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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壮！”祖母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如鹰隼，扫过几个还算镇定的年轻汉子，“护住老弱！别管那些坛坛罐罐！命要紧！往祠堂坡上撤！那是祖宗选的高地！山洪一时半会儿漫不上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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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清晰、决断的命令，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投下了一根定海神针！混乱的人群像是溺水者终于抓到了一根浮木，稍微有了明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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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浑身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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