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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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觉得心口像被落魂寨的雾塞满了，又湿又沉。她蹲在自己那张吱呀作响的小竹床边，把几件洗得发白的校服胡乱塞进帆布背包。动作透着股说不出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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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碰到个硬硬的小东西，是那个小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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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哥去年赶集时买给她的。丑萌丑萌的，针脚歪歪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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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她忍不住笑出声，心里的阴霾散开一点。可想到要离开家，离开姐姐……笑意又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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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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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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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端着个热气腾腾的粗瓷碗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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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热，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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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温温柔柔的，像初春化开的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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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是熬得浓稠的米粥，上面飘着金黄的蛋花和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是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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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鼻子一酸，赶紧低头扒拉粥，含糊应着：“嗯嗯，香死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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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吃。然后，极其自然地接过她那个乱糟糟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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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呀！林溪简直想捂脸。只见姐姐变戏法似的，把她的衣服一件件抽出来，叠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动作又快又稳，看得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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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和本子放下面，重的压底，轻的放上面，省得背起来坠肩膀……喏，夹层放饭盒，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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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雾一边整理，一边轻声叮嘱。每一个褶皱都被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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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觉得，姐姐不是在收拾行李，是在打包一份沉甸甸的、无声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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