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宁可双输,宁可把天下拱手让给我大清。这个现象很有意思,值得你认真研究。」
顺治放下碗,笑容渗人。
「朕问的是,让朕放弃社稷,抛弃正统,窜回辽东做部落汗王,可能吗?」
殿内空气陷入冰点。
孝庄望着满脸戾气的儿子,端起碗埋头吃羹。
直到顺治吃完,拂袖而去。
俩人不曾再说过一句话。
当天,总管太监吴良辅亲至王府,一来吊唁,二来宣旨。满达海与博尔济吉特氏所生长子常阿岱,袭了礼亲王的爵位。
消息传开,倒是安抚了许多人的心。
……
小雨绵绵。
「皇上,小心脚下。」
吴良辅打着一柄油纸伞护着顺治走进了十三衙门边缘的一间院子。
眼前的一幕,让俩人惊呆了。
天机和尚盘腿坐在蒲团上,手捏佛珠,宛如一尊塑像。雨水不断从光头滚落,袈裟尽湿。
「哎哟喂,伺候法师的那个狗奴才是谁呀?老奴要扒了他的皮。」
吴良辅发出尖锐的爆鸣。
天机睁开眼睛,起身,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此事与他人无关,乃是贫僧自愿。」
顺治叹了一口气:「法师,何至于此?」
「为国祈福,自当心诚。」
「心诚,会如何?」
「心诚则灵。」
「朕今日有些心烦,想到你这走走。」
「请随贫僧来。」
……
顺治见小佛堂清幽简洁,却透着一股不俗的审美,和那金粉刷墙丶白玉铺地的黄教佛寺截然不同。
减法美学,精神逻辑,拒绝浮夸,拥抱本心。
对此刻心烦气躁的顺治而言:此地,大善。
「施主不如暂时忘却一切,抽离于俗世之外?」
「朕试试。」
顺治索性学着天机的模样,盘腿坐下。
「闭眼。」
「呼吸放缓。」
「浊气呼出,真气下沉,无相丶无我,无形。」
天机和尚一边敲击木鱼,一边用极其舒缓催眠的语调低诵梵音。
顺治昏昏欲睡,似醒似睡。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惊醒,望着自己机械敲击木鱼的本能动作愣住了。
朕是谁?
朕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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