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兜售金饼

经是晚上九点，家家户户已经睡了，只有奶奶还在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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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门闩响动，奶奶听到了驴叫声，赶紧点亮了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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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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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望着满车的东西，一脸的高兴，爷爷也仿佛感到自己高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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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炖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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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炖，大半夜的动火，回头再把邻居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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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是，嘿嘿。”爷爷一笑，露出了一排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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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是最难熬的一年。连年干旱，家家户户揭不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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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缸没有隔夜粮食，树叶已经被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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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饥荒，越是奇闻多，这一年最大的奇闻就是割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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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村三十里外，有一个叫张集的镇子，那个时候叫张集公社，那年秋天，公社传出一个消息，一个十岁大的男孩，蛋蛋被人割走了。这个消息比风还要快，甚至传到百里开外，沸沸扬扬。此事很蹊跷，因为自清朝灭亡以来，还没有听说谁有割蛋的这个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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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村有个叫李贵才的人，和爷爷年龄相仿，听说了这件事，到家里来找爷爷，说想到张集去看一看。奶奶听说以后很不乐意，说你吃饱了撑的。李贵才说，吃饱是没有吃饱，反正是饿着，不如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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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没有自行车，爷爷和李贵才赶着饿了三年的毛驴去张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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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集属于徐州，过路经过房村等镇，说起来比较远。这一路，毛驴饿得差点低血糖，幸好在半道割了一把青草毛驴，才走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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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没到地方，就遇见了拦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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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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