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借口悻悻地去了,家里只剩母女两人,安静得戴妃的脚步声也能听见。
詹美凤偎着一堆柔软的靠垫不安地扭手指。她十五岁初恋,以为能通过爱情改变环境,一年之后,又回到烂赌成性的父亲身边,增加的唯一财产是嗷嗷待哺的女儿,于是在贪玩的弟弟怂恿下,毅然下海做舞小姐。
当年本埠醉生梦死的欢乐场最豪华气派的当属丽池,随便拖出个女招待也是艳绝人寰。不到十七岁的詹美凤入丽池第一个月俨然已为红牌中的翘楚,可惜昙花一现,人客尚未尽阅美人风姿,第三月詹美凤已经被华老虎藏进金屋。
十来年过去,詹美凤如花容貌更添了三分成熟风韵,而形容动作依旧如少女般娇怯。美若笃定,如果现下契爷在身边,必会握着母亲不安的小手,将她肩头揽住好好抚慰。
“阿妈,这间屋抵押给银行的钱都给了小舅炒股票?”
詹美凤抬眼望来,幽怨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那我们家还剩多少钱?”
“烦不烦?你小舅见着我开口就是钱,你有样学样,怎么不学好?有的你吃有的你喝你该知足了。”
若她母亲的理财观是个筛漏倒还好,多少有些渣滓存下来,詹美凤简直就是个水管通,直通到底。美若不敢怀有任何乐观的期盼,但犹自不可信,“倘若没钱交还银行,这间屋被收回去怎么办?”
她母亲小脸泛白,“我不知道。”
“阿妈!”
詹美凤站起来上楼,美若紧随其后,“阿妈!”
“等你契爷回来就好了,现在操心有什么用?”
美若此刻极其需要玛利亚站在楼顶泛着金光高呼一句“圣母玛利亚”作旁白。
“契爷回来?阿妈,你相信契爷会回来?他若是不回呢?”
詹美凤欲又止,随即高声唤司机,“阿陈!阿陈!备车!”
“阿妈,天都塌了,你现在尚要去打牌?如果银行收屋,我们住去哪里?小舅舅只会花钱不会还钱,别指望他会给我们付房租水电!将来会怎样你知不知道?”
她母亲倏然转回身,“你告诉我怎么办?从今日起,我天天带着便当盒去中环上班,一间百英尺的小公司里不见日光对着打字机噼啪十个钟?还是蹬着三寸高跟鞋,穿到大腿根的旗袍,站在鲤鱼门酒家外,顶着海风不停点头哈腰喊‘多谢惠顾,慢走再来’?”
“那又怎样?不到三个月你能勾到个董事做继室,泡个豪客当偏房。你和小舅不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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