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日子亦难过得很,朝廷定下的银税很高,银矿采不够足数,便分摊到每户百姓身上。
而士绅自有办法躲开这部分额外增加的银税,更多的银税就又落在普通百姓身上,这才是邓茂七可以一呼百应的原因。」
薛韶道:「这是民心。我们要赢,就得跟他争夺民心。」
怎麽争夺?
邓茂七已经做过一遍,他们只要在他的基础上改良,满足百姓们的诉求即可。
薛韶垂眸道:「百姓太苦了,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于谦沉思:「若是从前,我是不赞成如此屈服的,便是改善环境,也当徐徐图之,但现在我们有了一座无尽的银矿,能做的事就多了。」
于谦兴奋起来:「我这就上折请求陛下重查福建反叛一案,宋彰竟让治下出现这等乱势……」
「于大人,」薛韶打断他的话:「宋彰是王掌印的人。」
于谦蹙眉:「那又如何?」
薛韶:「每年通过福建朝贡的船只,皆过他的手。」
也就是说,他是皇帝的私库钱袋子之一,动他,可不是动王振这麽简单,而是还动了皇帝的利益。
薛韶道:「不然,为何邓茂七已连下八城,宋彰也只是『不擅打仗』而已,依旧安然坐在他的布政使位置上?」
于谦眼中闪过流光,定定地看着薛韶:「薛兄弟并不是畏于强权的人。」
薛韶道:「薛某是不畏强权,但薛某希望有所值,当务之急是赈灾,开海禁,夺银矿。」
于谦蹙眉:「在你眼中,海禁还在平叛之上?」
「与我来看,海禁亦是赈灾之举,」薛韶道:「海禁一开,江南的主要矛盾便转移了一半,商人可以踏足海贸,普通百姓也可依存海贸丶港口,即便朝廷赈灾有所缺漏,他们也可自寻生路。
百姓就像大江大河里的鱼,不用特意去喂食,只要不禁锢,它们会自己去追逐食物,找到最适宜它们生存的地方和方式。」
于谦看着沉静的薛韶,目中生辉。
当天晚上,于谦就留宿驿站,和薛韶彻夜长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