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战,有老兵带伤冲杀,口中喊着‘为陛下挣安家钱’,想来是陛下的恩旨,让他们有了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
武曌放下棋子,站起身。
她比二十年前清瘦了些,可站在那里,身影却比满殿侍卫还要挺拔,“怀英可知,去年冬天,云州守将的家眷在长安冻死了三个?可知河西军的士兵,为了换一口饱饭,要把自已的弓卖给别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怒意,“乾武皇帝在位时,府库充盈,将士们冲锋时,知道家里的田有人耕,孩子有书读。”
“可到了今日,户部连军饷都要克扣,那些官却还在争论朕配不配坐这个皇位!”
狄仁杰沉默了。他知道这些事。
去年冬天,他在大理寺审过一桩案子:一个河西军的小兵偷了粮仓的米,被抓后哭得撕心裂肺,说家里老娘快饿死了。
他想从轻发落,却被御史弹劾“徇私枉法”,最终那小兵还是被判了流放。
那时他就想,这天下的道理,为何总是对百姓最苛责?
“所以朕赏钱,”武曌的声音缓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朕给他们银钱,给他们田地,给他们子女免除赋税的文书。”
“他们冲锋陷阵,不是为了李唐,不是为了武氏,是为了自已的好日子。”
“这世间最实在的,从来都是银钱粮食,不是那些写在史书里的忠义。”
狄仁杰抬起头,忽然问:“陛下还记得显庆年间,您让臣查的那桩贪腐案吗?”
武曌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记得。兵部侍郎克扣军饷,被你查出,朕斩了他全家。”
“那时陛下说,军饷是将士的命根子,贪墨军饷,比通敌叛国更该死。”
狄仁杰的目光沉静如水,“如今陛下重赏将士,与当年严惩贪腐,其实是一个道理。”
武曌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还是怀英懂朕。那些老臣总说朕用‘妇人之术’笼络人心,他们懂什么?”
“当年太宗皇帝能让尉迟恭单骑护驾,不是因为尉迟恭是忠臣,是因为太宗给了他别人给不了的信任与富贵。”
“这朝堂之上,人人都骂‘铜臭’,可谁又能离得开这‘铜臭’?”
她转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晚风带着洛水的潮气涌进来,吹动她的衣袂。
“怀英你看,洛阳城的灯火亮起来了。”她指着远处纵横的街巷,“那些灯下面,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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