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子时三刻的末班车

手抽出铜钱剑划破指尖。血珠溅在剑身九枚洪武通宝上，嗡鸣声震得玻璃幕墙簌簌作响。铜钱剑是我下山前师父给的，说是用九枚洪武年间的铜钱串成，每一枚都沾过百年的香火气，专克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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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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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文刚起，十八个检票口同时喷出浓稠黑雾。雾中传来铁链拖地声，隐约可见高矮胖瘦数十道人影，最前排那个戴瓜皮帽的纸扎人，嘴角还沾着我刚才掉的煎饼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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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阴差也学会吃回扣了？“我把女孩护在身后，铜钱剑挽了个剑花，“要不这样，我给诸位烧十个八个纸糊的米其林三星，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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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扎人突然裂开血盆大口，脖颈扭成麻花状扑来。我旋身避开时嗅到它嘴里熟悉的朱砂味——好家伙，敢情刚才偷吃的是镇魂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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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啊道友。“我一脚踹飞它天灵盖，里面哗啦啦掉出带血的钢镚，“现在阴曹地府也搞市场经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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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却见女孩被黑雾缠住脚踝，惨白的面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尸斑。我咬破舌尖喷出真阳涎，混着铜钱剑上的血珠在空中画出血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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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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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炸开的瞬间，整个候车厅的景象像被撕碎的画布。我们跌坐在凌晨两点的站台上，真正的k666次列车正喷着蒸汽进站。车头灯照见轨道上密密麻麻的纸钱，驾驶室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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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瘫坐在地上发抖，我摸出颗薄荷糖塞她手里：“压压惊，这糖开过光的。“低头看见她锁骨间的冥婚契已经褪色成淡红，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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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她攥着我的道袍下摆，“那些...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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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列车窗户里影影绰绰的古代嫁衣，把最后一口煎饼咽下去：“听说过阴兵借道吗？不过今天这位新娘子，怕是来阳间抢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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