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残经

冷的泥水糊住了口鼻，带着浓重的土腥和腐烂植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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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半晌，他才从剧烈的眩晕和剧痛中缓过一丝神志。石鳞蚓蜥的嘶鸣声似乎远去了。他挣扎着抬起头，抹开糊住眼睛的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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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像是一个小小的山坳底部，光线被上方的浓密树冠和雾气遮挡，异常昏暗。他正趴在一堆湿滑的乱石和厚厚的腐殖质上。而刚才撞停他的，是一面巨大的、略微向内倾斜的黑色岩壁。岩壁表面布满深绿色的苔藓，湿漉漉地往下渗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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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着手臂，想坐起来，后背的剧痛让他又跌了回去，手肘无意中狠狠撞在身下一块棱角分明的硬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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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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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触到的不是尖锐的石头，而是一种奇特的触感——冰冷、坚硬，却又带着一种非金非玉的质地。上面似乎还刻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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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忍着痛，用满是泥污的手扒开覆盖在上面的湿滑苔藓和几片***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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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的黑色碎片露了出来。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通体漆黑，触手冰凉。碎片边缘是断裂的茬口，看起来像是从某个更大的整体上碎裂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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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吸引他目光的，是碎片朝上那面刻着的几个极其古拙、笔画扭曲的字符。那字迹像是用最原始的利器硬生生凿刻上去的，带着一股蛮荒凶戾的气息，每一个转折都透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混乱。林默从未见过这样的文字，它们不像是记录，更像是一种痛苦的嘶喊，一种绝望的烙印，仅仅是看着，就让他心头莫名地发慌，仿佛有冰冷的潮水漫过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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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想移开目光，可那扭曲的字符却像带着某种魔力，死死攫住了他的心神。后背伤口的剧痛似乎都因为这诡异的东西而暂时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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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谁会把这种充满不祥气息的东西，遗弃在这后山禁地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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