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墨香浮动惑人心（上）

这种无声的等待，比任何酷刑都更折磨人心。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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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那翻动纸页的声音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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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宗，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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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预想中的雷霆震怒，也没有冰冷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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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抬起那双深邃如寒潭古井的眼眸，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了门口那个如同风中残烛般瑟瑟发抖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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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冰冷、漠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锐利如刀锋的视线穿透空气，精准地落在沈清辞缠着布条、依旧红肿的双手上，在她单薄破旧的衣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她低垂的、毫无血色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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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只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洞穿一切的穿透力，将她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透。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秘密，似乎在这双眼睛下都无所遁形。她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要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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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十年。”萧珩冰冷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死寂。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沉水香的清冽，如同冰珠子砸在玉盘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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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猛地一颤！北疆十年！他果然知道！他是在提醒她卑贱的出身和不堪的过往？还是在……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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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压下喉头的腥甜，用尽全身力气，才让声音不至于抖得不成样子，依旧维持着恭顺的姿态：“回……回王爷话，北疆……苦寒之地，奴婢……奴婢能活着回来，已是……已是王爷恩典。”她将姿态放到最低，将一切归为“恩典”，是唯一的求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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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典？”萧珩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他的目光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停留片刻，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识文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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