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抑郁了?看你这样子也没什么值得烦恼的。”
林祝一在心里想着,都是拜你的好女儿所赐。扭头望向陆茶云,恰巧她也看过来。四目相对时,林祝一偷偷在桌下把沾了油的手指蹭在她的白毛衣上。他心里暗爽,面上仍是无表情,淡淡道:“就是突然有些事想不通了。”
陆文涛道:“倒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单纯想问问,最近这么多人得这毛病,说来说去也没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既然你得了病,那你说说,这抑郁症到底是什么感觉?”
“感觉到一种自我保护。”
“怎么说?”
“得病后彻底放弃自己,彻底客体化自己,由此重新成为生活的主导。”
陆文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这话好笑了,这种破罐破摔的态度,怎么好像从你嘴里说出来还很值得肯定。”他又夹了一块肉,用酱汁拌了饭。
“因为我觉得世界上本就没有意义。彻底放弃也没什么大不了。”桌上人都在吃,唯独林祝一的碗里依旧空空如也,好像他上桌只是为了说这一席话 ,“世上没有近百年而不经风雨的树木,也没有近百年而不经伤痛的人。人的欢愉与幸福都是一时的。青春貌美,则韶华易逝。爱侣缠绵,则离别将至。位高权重,则隐患暗藏。与其凄凄惨惨,战战兢兢,不如索性一无所有,反而落得干净。”
桌上的人面色都沉了沉,陆文涛往碗里夹了虾,忙着用筷子剥开,头也不抬道:“你不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吗?你的悲观厌世是不理性的。”
“我倒觉得乐观才是不理性的。”
“这虾咸了,回头和阿姨说一声。”陆文涛扭把剩下半只虾夹出碗,扭头对林祝一道:“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就是小知识分子的无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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