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长的工兵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耳缺了半块,正在用刺刀在木箱上刻字——“迟早有一天,我们的战旗会立在富士山的山头!”
最後方的第三道战壕紧邻秦淮河,在秦淮河的北侧……和第二道战壕,隔着一条秦淮河,两条战壕之间,有一条浮桥相连……
第三道战壕里,几个工兵正在用铁锹加固胸墙。沙袋垒成的机枪巢里,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呈交叉火力布置,枪管上缠着伪装用的布条。弹药箱堆成半人高的矮墙,手榴弹的拉环朝外整齐排列,像一串等待采摘的死亡果实。
战壕拐角处,两个新到的身影引起了哨兵的注意。
前面那个高个子男人满脸伤疤,右脸颊的十字形伤疤尤为狰狞,像是被人用刺刀划出来的。他的军装沾满泥浆和血迹,腰间别着两把驳壳枪,走路的姿势有些跛,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後面跟着的年轻人则面庞清瘦,病号服外套着件不合身的军装,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像具行走的骷髅。
“看够了吗?我们是卫戍司令部的!进战壕之前,已经通过了检查!”
疤脸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年轻的哨兵慌忙移开视线,假装整理枪械。
那个年轻人走到战壕边缘,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铜望远镜。
月光照在他缠满绷带的手上,隐约可见渗出的血迹。他举起望远镜时,病号服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狰狞的伤口。
疤脸男人靠在沙袋上,慢条斯理地给驳壳枪压子弹。黄铜弹壳落入弹仓的声音清脆悦耳,他缺了门牙的牙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装完最後一发子弹,他拇指一扳击锤,“咔嗒”一声在寂静的战壕里格外刺耳。
年轻人调整着望远镜焦距,镜头扫过湖面。对岸的芦苇丛在夜风中摇曳,隐约可见土黄色的身影在移动。他的手指突然收紧,皮革包裹的望远镜发出细微的"吱嘎"声。
“来了。”
“老胡!!!”
“那群鬼子来了……我们的最後一战,也要来了。”
“这一战……”
“会死很多人……”
那个疤脸男人缓缓挺直了身躯。
“仗打到现在,已经死了很多人,那些人来自全国各地,来自天南海北。”
瘦削的青年咧嘴笑了笑。
“是啊!他们人生的起点各不相同,但终点都是这一年的金陵!”
“你通知咱抗联的同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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