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的战友,动作却轻柔得像在抱婴孩。
这个细微的举动像投㣉死水的石子,沉默的人群突然活了过来。
但更多的人仍在犹豫。那个满脸弹片伤的中央军瘦高个杵在原地,汉阳造的枪管抵着冻土。
他溃烂的嘴角动了动!
“长官……您呢?您咋办?还有我们团座呢?”
这句话像柄钝刀割开凝重的空气,几十双血丝密布的眼睛齐刷刷刺向林彦。
原本半低着头的林彦,深吸一口气。
“你们团座已经牺牲了。”
“他没办法,带你们回家了。”
“但是……”
“你们可以自己回家。”
“只要战争结束,那群该死的侵略者们被赶跑,你们都可以回家!你们一定可以回家。”
一个瘦小的,穿着湘西军军装的士兵,手里的枪,突然掉在了地上,他的双膝一软,好像就要摔倒在地。
“团座……”
“团座没了……我们还能回家吗?长官,你能带我们回家吗?”
林彦一时语塞。
他想说些什麽,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知道怎麽敌人,却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溃兵。
他忽然觉得老坛要是还在的话,就好了……
可就在这时,张鸣野提着柳川平助,面目狰狞。
“诸位同袍!”
“诸位弟兄……”
“我是东北军,原东北军,一一二师,二一四团,六营三连的机枪手,在淞沪会战开始前,被提拔为连长,淞沪会战,结束前,我已经被临时提拔为营长了!”
“为啥提拔的这麽快,从淞沪战场上退下来的战友们都知道——自然是因为原本的营长和副营都被打光了。”
“从淞沪,退守到金陵的路上,我们营又被安排负责断後……几次硬仗下来,整个营只剩下十几个老兵……当时我看着身後仅剩的十来个弟兄,就想着,要不大家伙逃命去算了。反正该打的仗我们都打了,该完成的任务我们都完成了……没什麽人有资格指责我们。”
“那些骂我们东北军是逃兵的,打下来的硬仗,有我们一半儿多吗?骂我们?他们算个屁?”
“可我转念又一想,不对劲儿啊!就算我打下来的硬仗再多,但凡有一次当了逃兵,那不还是逃兵……所以我带着仅剩的那十几个弟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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