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又训了几句,嗓子有些沙哑,不等她开口,贺咫识趣地从床头柜上端过来睡前准备好的盖碗。
姜杏一手拎着茶盖,轻轻拨动浮叶,喝了两口温茶润喉。
贺咫识趣地接过茶碗,又蓄满了水,放到床头柜上备用。
“我的意思,你能听得明白吗?”
这一句宛如总结,贺咫听了两眼放光,点头如捣蒜,“能,能听明白。”
“那你晚上睡哪里?”
突兀的问题如从暗处射出的冷箭,嗖的一下,击中贺咫的天灵盖。
他瞬间清醒,眼神往脚踏那边飘了飘,姜杏脸色沉了下去。
他忙纠正:“娘子说得对,我如果继续睡脚踏,咱们夫妻就像是分居,这样孩子就体会不到亲情的温暖了。我当然是继续睡床上,守着你们,做你们最坚强的守卫者。”
视线不经意地从姜杏脸上扫过,看到她嘴角几不可闻微微扬起。
贺总暗暗松了一口气,催道:“听色不早了,娘子还渴吗?”
姜杏摇头。
“要不要上茅厕?”
她依旧摇头。
“那咱们赶快安寝吧。”贺咫催着她躺下,回身吹灭了蜡烛,在她旁边躺下。
炙热的手脚像八爪鱼一样,又把他给牢牢捆住。
贺咫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快点睡过去。
睡过去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幸福的煎熬,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
贺咫不敢说出口的抱怨,在姚婷玉临产大出血被稳婆断定只能保一个的时候,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韩仪乔当初生产情况还不算紧急,起码稳婆很有把握,也没逼着贺凌回答保大还是保小。
因此,贺咫以为,女人生孩子只是很难,只要咬牙坚持冲过去就有希望。
可是,姚婷玉生产时却遭遇了难产。
姜诚祖扬,大人孩子都要保,而且必须保,否则就要稳婆一命偿一命。
请来的三个稳婆眨眼逃走了两个,剩下那一个年龄大腿脚不利落,被逼无奈留了下来。
姜杏拉着稳婆的手,把她推进产房,含着热泪恳求,“大人孩子都能保自然最好,如果实在不行,保我母亲。”
她说这句话时,姜诚祖就站在她身后,听得真真的。
即将知天命的男人红了眼眶,冲稳婆摆了摆手,算是默认了姜杏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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