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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盒分三层,里面是四样精致小菜:糟鹅掌、酒酿清蒸鸭、胭脂鹅脯、翡翠豆腐。
皆是清淡雅洁之物,却又样样都是费工费时的功夫菜。
坐下吧,
水溶拿起象牙筷,夹了一块豆腐,道,本王此来,并无官架。只是听闻小友一首咏菊诗,气魄非凡,心向往之。后来又偶见一篇策论,谈及通惠河弊病,鞭辟入里,更是惊为天人。故而想见一见,这般才华,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
他终于图穷匕见。
贾环心中雪亮,却故作惶恐地道:王爷谬赞。劣诗拙文,竟污了王爷圣听,实是罪过。
哦
水溶停下筷子,抬起眼,目光温和却又锐利如刀,直刺人心,那篇策论,条分缕析,将工部账目之弊病,剖析得淋漓尽致。本王很好奇,小友身居府内,是如何得知,那几位物料商与吏员,便是其中关键的
来了。
真正的考校来了。
贾环知道,他呈给贾政的那份功课,只写了是什么,却没写为什么。
而水溶现在要问的,正是他藏在水面之下的那部分、真正的思维逻辑。
回王爷的话。
贾环垂首道,语气依旧恭顺,学生不敢‘知’,只是‘算’罢了。
算
正是。
贾环缓缓道来,学生以为,人心难测,但银子,是不会说谎的。每一笔亏空,都不是孤立的。它必然会像水中的涟漪,一圈圈地散开,在账目的其他地方,留下痕迹。学生只是将所有账目打散,不再看其名目,只看其流向。便发现,无论工程如何拖延,无论采买何种物料,最终的银钱,总有那么几股细流,会不约而同地,汇入到那几个人的账下。
学生不懂人心险恶,也不知他们背后有何依仗。学生只是-->>相信,银子流向最多的地方,必然便是问题的根源所在。此非洞察,乃是......算学之功。
书房内,一片寂静。
水溶捏着象牙筷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怔怔地看着贾环。
他身在皇家,见过无数天才,有诗才绝艳的,有权谋过人的,但从未见过像眼前这般,能用算学二字,将官场最肮脏的贪腐,解释得如此冰冷、透彻,而又合乎逻辑的少年!
以钱算人,以利驱弊......
水溶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好!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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