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道:“我看这些花草,种植园亭,得人灌溉,方才花发芬香,邀人寓目。设若栽之郊外,置之粪厕之旁,虽有芬芳,亦将弃之、掷之,孰得而赏之。今我儿论人贤愚不同,贤则人钦,愚则人贱,确然是矣。我为母的,许多心事,向来见妳年幼,恐不明大道,故含忍而不言。妳今既如此精明,我只得细细与妳说知。妳今盈盈十五,生长朱门,已非凡品。何况赋此姿容,就如娇花异卉一般,宜乎贮之金屋,配之玉堂,方不辜负。若与腐草同根,飞蓬接叶,岂不令人恨死。我今所恨者,是妳父当初一时不明,收留了韩寿来家,又许他结亲。还只说他读书长进,故我向来不言。不期他如今一窍不通,竟成了呆子。若真将妳配他,岂不是以鸾凤配与山鸡了。这苦哪里去说,这冤哪里去申。我如今细细想来,他又不曾遣媒说合,我又不曾受他半丝一线,只不过妳父亲随口之言,怎当得实据。妳一个千金小姐,又生得千娇百媚。何不另择卿相豪门,招个风流贵婿,方才遂我心愿。此乃为母的一片苦心,妳万万不可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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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午忽听了这番说话,直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夫人因又说道:“我儿不必沉吟,此事我筹之熟矣。”贾午惊定,方说道:“母亲之言,虽为孩儿深思远虑,但念孩儿虽受胎母腹,无奈生性却与母亲有几分不类。不期又蒙父母教训,自幼我读了许多圣贤之书,一发将性子造成一块铁石。只认得女子从一而终,生死不易。至于爱富嫌贫,这些世情丑态,皆儿所最鄙。母亲所说韩郎,虽无雁币盈门,斧柯奔走,然严严父命,皎皎盟言,岂不重于斧柯雁币。况韩郎又与孩儿久同笔砚,只因婚好,不避嫌疑,屡屡见面相亲。若遵母亲之命,中途改节,不独败坏纲常,而回想从前,日与韩郎一个路人言笑,可谓无耻矣。此言儿实不愿闻,望母亲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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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听了,拂然道:“孩儿小小年纪,只晓得读几句死书,却不知误了终身大事。妳想,人生在世,图些什么。只不过受享些风花雪月。就是贫家女子,也指望仰攀富贵,何况妳贵为八座之女,娇如三月之花。我做娘的怜妳,风吹尚且肉痛,岂忍将妳嫁到贫贱人家,操井臼,作驽骀之妇,事贫贱之姑。一向还望韩寿上进,今韩寿不才不肖,众所共知,尚将何望?孩儿万万不可错了主意,贻误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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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午小姐道:“黄雀从来不知鸿鹄。韩郎肖与不肖,才与不才,父亲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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