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贵于无过

当这时，老孟总是笑嘻嘻地，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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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再现身酒肉江湖，村里有红白喜事，周处也是要随个街坊礼儿的。过去，作为“名头”的周处，总会被主家提前邀请为陪客主事的，他也会随个比一般街坊多得多的大礼，指挥着前来捧场随礼的亲朋好友、街坊邻居，陪着贵客们喝酒吃肉。现在，周处只是作为平常街坊随个街坊礼儿，在一般席面上，和街坊们象征性地喝上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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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一户街坊家里办红事，周处照例去随礼吃喜酒。同席的还有“顾荣”。原本半斤八两不倒的周处，这个时候，两杯村酿下肚，就有点舌头发硬。“顾荣”还要劝酒，周处仰脖灌下一杯冷酒，结结巴巴地说：“喝酒要和真人喝。和有些人喝酒，伤身伤心，还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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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席的街坊听到周处的话，几乎不约而同地瞅瞅“顾荣”，连忙打圆场：“喝吧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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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荣”也是一个聪明人，听出来周处是在指鸡骂狗，他也灌下一杯酒，讨好地看看同席的人，阴阴阳阳地说：“啥针的棒槌的？酒是真的，肉是真的。其它都是看不见摸不着吃不到嘴里喝不到肚子里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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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处瞄了“顾荣”一眼，想发火儿，却还是忍住了，他不冷不热地说：“我原来的酒肉都进了狗肚子里。狗吃了肉喝了酒，还会摇摇尾巴嘞。有些人连狗都不如。人家老孟，没喝过我一口酒，没吃过我一块肉，却是真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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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荣”灌下一杯酒，撇着嘴角说：“你以为人家老孟对你是真好呀？人家那是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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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处举到嘴边的酒杯哆哆嗦嗦，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冷酒顺着他的手腕，淌进衣袖里……\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