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四海无闲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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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雪，满地银霜，堪堪一夜的光景，院子里的雪便积了两寸有余。卯时不到，院中的仆妇便已带着扫帚畚箕开始清理道上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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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行人穿过正堂便到了寝室，烧着地龙的室内温暖如春，那孩子褐色对襟短孺长裙的黄袍女子忙上前福身请安，又殷殷服侍其脱鹤氅除靴。道：“吴质参见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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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寝室，便见榻上跽坐着一个红彤彤毛茸茸嫩乎乎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只有一张白皙的小脸露在外面，标致的桃花眼，挺秀的鼻子，微嘟的粉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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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伯鸾哥哥纳入府的书童吧？怎端的如此萎靡。”吴质满身淤泥，穿得衣衫褴褛，脸上灰扑扑的，鞋子前沾满了灰尘和泥，头发乱蓬蓬的。个头矮矮的，却裹着一件硕大的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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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衣服穿。”吴质两眼发直，连连自语，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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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伯说你，把你娘葬在乱葬岗。”女子看到吴质眼睛红肿，不由得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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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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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黃裙女子发出因伤感郁闷或悲痛而发出叹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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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经有云：“孝子之丧亲也，哭不偯，礼无容，言不文，服美不安，闻乐不乐，食旨不甘，此哀戚之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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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欲养而亲不待。可叹！可悲啊！”那稚童眼角湿润，鼻涕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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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辽！你哭，我也想哭！”小姑娘与吴质年龄相仿，虽然头脑机灵，活泼乖巧。但尚属于嘤嘤学语当中，口齿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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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遂擦了擦眼泪，强装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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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武县，阳春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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