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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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王易打断她，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先处理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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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没再劝，扶着他往电梯走。经过茶水间时，王易回头看了一眼——那台老打印机已经烧成了黑炭，地上的“欠款单”变成了灰烬，被风吹得飘起来，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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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降时，王易靠在壁上，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想起范璇早上给他发的消息：“粥里多放姜，我昨天有点感冒。”他当时还笑她：“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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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他才是最不会照顾人的那个——连她最后想看的电影，都没能陪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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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写字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午夜地铁停在路边，车门敞开着，判官派来的两个黑衣人站在车门口，面无表情地等着。他们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个银色的托盘，上面铺着白布——是用来放逝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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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易把范璇抱上地铁，轻轻放在托盘上。她的头发散在白布上，像朵开败的花。黑衣人盖上另一块白布，动作轻得像怕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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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忘记这一世的事，轮回后能投个好人家。”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声音没有起伏，“执念已除，债已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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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王易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她什么都没欠，凭什么用命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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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没回答，只是转身走进车厢深处。林娜拽了拽王易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了——和这些人讲道理没用，他们只认“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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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易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盖着白布的托盘，转身下了地铁。林娜跟在他身后，看到他的肩膀在抖，却没再掉一滴泪——有些难过，是哭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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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咔嗒”一声关上门，缓缓驶离，很快消失在晨雾里。王易站在路边，看着地铁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大得能装下整个幽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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