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之变（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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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极其不合体的、沾满了泥土和灰烬的粗布短褂，头发乱糟糟地结成绺，脸上也脏污不堪。他抱着膝盖，身体缩成一团，正瑟瑟发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大，却空洞无神，如同蒙着一层雾气，找不到任何焦点，只有孩童般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口水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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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阿呆怕…黑…有…有怪兽叫…”少年似乎根本没听到柳时衣的问话，只是把身体缩得更紧，头埋进膝盖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带着哭腔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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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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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时衣愣住了。眼前这少年明显心智不全，如同几岁的孩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嵩山禁地、凶险无比的摘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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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阿呆？”柳时衣尽量让声音显得温和无害，慢慢蹲下身，尽管这个动作让她疼得冷汗直冒，“别怕，怪兽…被关起来了…”她指了指那座沉寂的石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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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似乎听懂了“关起来”这个词，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怯生生地顺着柳时衣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巨大的石棺，随即又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低下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棺…棺材…爹爹说…不能看…看了…会被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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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柳时衣心中一动。嵩山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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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沈溯也艰难地挪了过来，看到阿呆的模样，眉头紧锁：“他…看起来不像装的。嵩山派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傻子留在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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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爹爹…找爹爹…”阿呆听到“嵩山派”几个字，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他抬起脏兮兮的手，指向摘星阁深处一个被碎石半掩的角落，“爹爹…在那里…睡着了…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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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时衣和沈溯顺着阿呆手指的方向望去，心头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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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碎石堆下，隐约露出一角熟悉的玄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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