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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却委婉地说,病程发展到这个情况,止痛片能起的作用已经不大了。病人自己应该也清楚,所以才不吃了。
方恒安从科室走出来,坐在应急走道的台阶上抽了很久的烟。
出去的时候,看到下一楼层转角台阶处也坐了个人。
那是个衣着朴素、头发凌乱的中年妇人,身旁是袋x光片。她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双肩颤抖着,低低哭声压抑地回荡在楼道里。
方恒安看着她,忽然想起初中课本上的一篇寓言。
主角遇到了一名行乞的王子。
王子父母双亡、自己沦为奴隶、身体残疾,从云端跌入泥潭。
主角十分怜悯他,说道:”天哪,太可怕了。这事落到我头上,我可受不了!”
王子却说,凡是人间的灾难,无论落到谁头上,谁都得受着,而且都受得了。
走出医院,冷风吹得方恒安清醒了许多。他给顾临奚打了电话。
顾临奚近来说话都刻意放的低而慢,用来掩饰病重的虚弱。这些天还稍微有点低哑,反而有种别样的温柔。
他和往常一样汇报了自己的服药情况。
方恒安说:“我去了趟医院。”
方恒安没把话说完,但顾临奚已经明白了。
顾临奚沉默了一会,忽然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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