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困惑,“利益变多了?可这天下诸国还是天下诸国,土地依然是那些土地,哪里变多了?”
赵诚笑道,“周朝为何很少打仗?”
“因为他们的耕作效率太低,人口也少,打下再多的土地,也没有更多人力去开垦蛮荒,没有什么用处。
搞不出更多的粮食来,反而会成为国家的治理负担。”
“所以诸国不需要那些土地,也就没必要打仗,这种基于利益的克制,在周礼的话语体系中被赋予了仁德的外衣。”
“他们说,以仁政安天下,不以兵戈扰万民。
我仁德啊,我仁政啊,我为了太平盛世,我为了天下百姓,所以不去打仗。”
扶苏若有所思,细思极恐,感觉一直以来的世界观都在被颠覆。
是这样的吗?
真就如此虚伪吗?
因为无利可图才不打仗,却以仁政为名?
那他所坚持的,那些儒士博士所坚持的,原来只是一个虚伪的外衣吗?
怎可如此!
他本能的不服,追问道,“可后面为何又开始打仗了呢?”
赵诚说道,“因为铁器牛耕的普及,耕作效率提高了,人力做不到、做不完的事情,借助铁器耕牛都可以做完。”
“一个国家同样的人口下,可以开垦耕作的土地极大的扩张了。”
“所以每一个国家都可以吞下更多的土地,也不会治理不过来。”
“如此,打仗便是有利可图,各国就开始互相征伐。”
“所以,利益撕碎了仁德的外衣,持起兵戈,斩下滚滚人头。”
真相如此血淋淋,如此残忍可怖。
如同被赵诚按着脑袋凝视深渊,人性的恐怖让扶苏惊惧。
他一时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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