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今天,好几个朋友来找我了。他们说要跟我一起去。我想婉拒他们,但他们也是合适的人选。我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因为说了就是让别人代替他们去死。没办法,我只能躲着他们。”
“我的朋友都还很年轻,他们甚至还没毕业。不像我,在各方面我都是成熟的大人了。说起来我还没跟他们坦诚过记忆芯片的事……或许我这辈子都开不了口吧。有些话,对亲人说是一回事,对朋友说又是另一回事。”
“我也想亲自说给你们听——虽然你们听完之后可能会生气。”白沙说,“和你们在一起的记忆都很模糊了。这是我作为‘白沙’的人格苏醒的代价。从我自己的内心出发,我很想弥补这个遗憾。我不害怕面对你们的责怪,但前提是你们得醒过来。”
“你们不想骂我吗?……不想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许久,室内还是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树荫下传来幽幽的鸟啼声。
片刻后,白沙叹了口气:“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明天再来看——”她刚站起来,就看见西佩斯的休眠舱显示屏上的指标一阵乱跳,滴滴滴地发出警示——
白沙微微睁大眼。
但,不过一秒,那些指标又恢复了平稳。
休眠舱中的西佩斯依旧一副冷冰冰的睡美人模样,眉头都没皱一下。
白沙难免有些失落。
类似的情况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已经发生了五次,医生说,这是西佩斯的精神活跃的标志。虽然这是个良性指标,但并不能代表西佩斯会马上醒过来。相反,医生的建议是让这些病患的精神活动尽量保持稳定、慢慢苏醒。因为人的精神在迈向不可挽回的衰退之前也会有类似的紊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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