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拾古斋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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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鞭子般抽打着曼哈顿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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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光怪陆离。廉价中餐、汽车尾气、隐约的尿臊味，混成一股都市特有的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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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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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冲锋衣的领口，挡不住深秋的寒意。他推开“拾古斋”沉重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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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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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老匾，字迹模糊。店内昏黄，一盏绿罩台灯，照亮飞舞的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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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木、陈纸、一丝檀香。时光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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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默，回来了？”柜台后，苍老声音带着江浙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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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洗得发白的藏青褂子，老花镜滑在鼻梁。他正修补一本线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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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中意混血。唐人街的烟火，异国的疏离。这间小店，是他漂泊世界唯一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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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伯。”林默闷声应道。脱下湿外套，露出洗得发白的灰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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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扁平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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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码头‘鬼市’收的。俄国老头说，他祖父从哈尔滨带出来的……看着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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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纸层层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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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珠光宝气。一片色泽沉黯、边缘磨损的皮革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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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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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渗入骨髓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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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轴表面，无字无画。只有古老、无法辨识的暗金纹路，似星图，又似经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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