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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仲景的脸色白得吓人,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满是厚重泥泞,他失神地盯着上座帝王身畔眉色冷淡、衣着锦绣的男人,只觉天地都在眼前旋转。
男人像是想不明白似的,他失态地盯着上首那与帝王同享龙座的太尉长公子、如今的宸贵妃,一时间,苍白的嘴唇颤抖到失控,竟无声唤出一句‘江子濯’。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是江让呢?
他不是病了吗?他数次拒了他的拜帖,那信纸中字句熟悉得令他眼热……
那样骄傲、闪闪发光、行至权利巅峰的江子濯,怎么可能甘愿华服锢身,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笼中雀?
可那张温雅如玉的脸、熟悉入骨的情态,以及不耐厌烦时摩挲着指节的动作,无一不在提醒他,这就是江让。
崔仲景耳畔逐渐溢出嘈杂而单一的耳鸣声,那声调随着刺痛的心脏蔓延、扩散、扭曲、变形,最终竟恍似化作了野兽的哭号。
身体与精神受到的双重痛苦令那清正廉洁的男人脊骨都塌下了几分。
此时此刻,他终于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崔仲景没法欺骗自己去相信江让是否自愿,男人衣袍尚且有几分凌乱,乌发错缠肩头,薄白的唇显出几分异样的、灼烈的红,锦袍之下如蝶翼的锁骨更是青紫一片。
男人冷倦、讽刺的眼神如同一根银针般,自他的心脏深深刺入,锥心之痛令他一时之间竟生出惶恐与绝望之感。
江让看上去过得并不好。自极西之地归京后,他的身形便削瘦了不少,眉眼间与唇色时常泛着薄淡的苍白,偶尔掩袖的轻咳,无一不在彰显着男人愈发憔然的、勉强支撑的身体。
说来,这趟极西之行,也为崔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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