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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嫂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嘚瑟个什么劲儿,不就是人江家的一条狗,还真当自己是人江让哥哥了。”
江争不知道旁人背后说什么,他匆匆往家里赶,打算先随意冲洗一把,换件体面些的衣裳再出门。
几乎是刚推开那土瓦小院的门,身后便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声。
“诶诶,平溪乡余永村23号大路右侧院……你是叫江让不?”
男人动作微顿,放下手里头的锄头家伙什,白俊的面上显出几分庄稼汉的老实实在,他抿唇,打量着那一身军绿的中年男人道:“我是江让他哥江争,你是?”
中年男人当即点头,将背上的绿色背包取下,一边翻找一边道:“俺是乡邮员,江让有封信两天没取咧,俺寻思着给他送来。”
“诺,就是这封,给你了啊。”
乡邮员将一封牛皮色的信件塞给江争,嘱咐了两句,转身骑上自行车就离开了。
江争不知道这是谁给弟弟的来信,本也没打算多看,但偏偏多瞄了那一眼,整个人顿时跟丢了魂似地僵在原地。
只见,那牛皮纸的信封右下方,赫然写了两三行端正文雅、字劲透纸的钢笔字迹。
其中,寄件人的名字,叫段文哲。
男人的手颤抖着,两片发白的唇,像每日清晨阿爸吃的白色降压药,苦涩、干瘪、冰凉。
江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或许,面对这样一幕近乎称得上背叛的画面,他已然失去了所有的、 包括思考的力气。
男人吃力地拖动着脚踝,跨入尘土飞扬的院落,夸张鼓起青筋的手骨慢慢合上通往外界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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