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每天都看到无助的林梦芬发疯般地去找魂,然后憔悴地在晨晖中回归,脸上满是草沫、泥尘和干掉的眼泪,母亲心疼林梦芬,却说不上话。
今冬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拉棉扯絮般的,纷纷扬扬,大地在一夜之间银妆素裹,林梦芬顶着雪珠从墓地回来,带着一身寂寥的寒气。
母亲拍着她身上的雪和泥,说:“衣裳都被打湿了,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又说:“大概下雪,路上不好走。”林梦芬叹了一口气,轻声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下起了雪。”眼泪却滚下来。
母亲眼圈也红了,端来一杯姜汤,说:“这阵子,发生了一些事。你每天都关在屋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律师天天来。”
林梦芬望着母亲,“什么事?”
母亲拉林梦芬坐下,说:“张伯元将所有个人债务,还有那个杂志社交给你了。”
林梦芬一时无语,她知道张伯元出资建了几所山村小学,亏了一笔债。完成张伯元的心愿事她义不容辞的,即使张伯元不这么说,她也会做下去。但是《时尚先锋》每年都会有近百万资产进账,韩薇怎么会同意?林梦芬说:“那韩薇怎么说呢?”
母亲接着说:“韩薇和张伯元离婚了。”林梦芬怔住,感到很意外,从张伯元的描述中,林梦芬知道,韩薇是绝不会离婚的。
原来律师在伯元的在弥留之际,受张伯元委托,办理遗嘱。律师转达张伯元的意愿:一,接受《时尚先锋》的人,要继续完善已投资山村小学的设备,并还600万元的投资债务;二,韩薇和张伯元离婚,获得现有房产和存款以及投资受益;债务和《时尚先锋》交给林梦芬。
韩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婚,但是要求这一切在张伯元死后通知林梦芬。
暮色黄昏,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命悬一线的张伯元和守候在旁的韩薇。护士看了看张伯元的情况,指指床头的铃对韩薇笑说:“护士长,有情况就摁铃。”韩薇点点头,望着尚有一息的张伯元冷笑了一下。
半夜张伯元,忽然睁开眼,但是不能说话,目瞪瞪地望着门。韩薇说:“你想见林梦芬?”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的深夜和这个繁华的都市,暗沉沉的玻璃上映出冷漠的韩薇和横躺的张伯元。张伯元耗尽力也只能在气管中发出“嗤嗤”声,韩薇过去按他的头,说:“躺好,别动!放心,等你咽了气,我会通知她的。”张伯元头颅包扎的纱布瞬间被鲜血更深地浸润。
秘书在整理张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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