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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别,倪诤不等他站稳,便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骑着车走了。蓝焉在路边站了会儿,安静地把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觉得此刻并无什么具体的心绪,许多不透明的情感被无端地粗暴捆绑,翻搅在一起,涌动。
我是同性恋。倪诤这样说。
似乎……他们是同类人。
一种奇妙的身份认同和青涩的悸动共同交织在一起,蓝焉承认自己难以控制也没法抵抗。很久违地,他又窥见倪诤的未知一面,与之同时得到一份新的希冀。
他当然希望那人也能爱自己。
然而喜悦间,有股难言情绪却挣脱束缚,像石头缓慢绞出滚烫的岩浆,从心脏汩汩淌出来,颜色血一般鲜红。
为什么会觉得心痛呢。
你,还是忍不住越界了啊。手里的外套被攥紧又松开,蓝焉低下头,很想扬起嘴角,眼球却逐渐被一层湿润的水汽覆盖。
他神志恍惚地迈上住院部楼梯,几乎觉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不能再更轻飘飘。
“小心——”身后有只手扶了一下他。
蓝焉转过身,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站在矮几级的楼梯上,关切地看过来。大概因为体型的原因,他看上去很可靠,明明头顶是不算太亮的楼道灯,却仿佛站在阳光里一样,让人觉得温和儒雅,沉稳踏实。
“没事吧?”男人放下扶着他的手,蓝焉这才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果篮,“刚刚看你有点没站稳。”
他摇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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