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才认识他几天的人,实在是太贪心了。
想要消除壁垒,可他什么都没有,甚至是最廉价的时间。
蓝焉叹口气,从枕头下摸出耳机塞进耳朵。音量开到很大,他又开始听沼泽的那几首歌。
沼泽。沼泽。这些天,他逐渐有些确信自己的陷入,不得不挣扎,又不敢太挣扎。
心里泥泞不堪。
他嚼着草莓味的泡泡糖,望着天花板闷闷不乐。倪诤坐在黑暗里听歌和一言不发抽烟的样子重叠在一起,猛地浮现在他眼前。雪松,红薯,这一刻蓝焉忽然又觉得,若是把野水看作荒烟蔓草之地,倪诤便是颗生在此地的草莓。原本自然生长,红白交半略微带点青色,被迫人工催熟后,周身布满艳丽的红涌之色。
这样一颗皮相优越的草莓,长在一片败井颓垣之间,很是扎眼。你以为它汁水丰盈,剖开来流出红色的汁液,一看竟然是鲜血伴着内脏一起凝固成了火焰。
而蓝焉像条案板上的鱼,被这火炙烤得浑身发烫。
说到底,还是因此负重了。
蓝焉闭着眼,把自己淹没在铺天盖地涌来的音乐声里,感觉此刻躺在这儿的似乎仅剩一个躯壳,灵魂飘去了很远的地方。忽地,他感觉左耳的耳机被轻轻扯下。
他看清站在床边的人,意识到那只手上一秒触碰到了自己的耳垂,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来。
“你,你怎么进来了。”
“抱歉。”倪诤幅度很小地抬了一下手,蓝焉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正端着一个小纸碟,“阿寺说请你吃蛋糕,我敲了门你一直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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