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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那间低矮、弥漫着霉味和孤独气息的棚屋里,空气仿佛凝固了。技术组戴着口罩,小心翼翼地提取着物证:墙角堆着的几个空“宏发”溶剂罐,一双沾满油污和灰烬的特制耐高温粗帆布手套,还有角落里一个半旧的工具箱,里面几根扭曲的钢筋和撬棍,其弧度与火场尸体腰背部的折痕有着令人胆寒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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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让周铮血液几乎冻结的,是技术员递过来的那本厚厚的手工线装册子。册页粗糙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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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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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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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笔、炭条、甚至沾着不明污渍的手指,在粗糙的纸页上留下了一幅幅线条颤抖、却饱蘸血泪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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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页:一个佝偻的老妇(李阿婆),抱着一个碎裂的相框,坐在被推土机铲平的废墟上,背景是冷漠的高楼剪影。画纸一角,用炭条狠狠涂抹着几个字:“儿啊…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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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页:一个男人(***)被两个制服模糊的人架着胳膊拖走,他挣扎着回头,目眦尽裂地看着自己小屋的方向,那里,一个代表火焰的扭曲红色涂鸦正在升起。画外,一个颤抖的箭头指向日期——正是他被“请”去谈话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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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页:一个瘦小的老头(老根),蜷缩在桥洞的阴影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烧焦一角的破相框(全家福)。他面前散落着几个被踩扁的旧玩具,远处是垃圾车模糊的影子。画纸边缘,反复涂抹着一个巨大的、滴血般的“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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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页:一个瘸腿的男人(王大友),死死抱住自家腐朽的门框,眼神绝望而空洞地望向画外。他身后,代表推土机的巨大黑色方块正碾压过来。旁边用铅笔反复描摹着一行小字:“爹…娘…婆娘…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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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页:潦草却精准的速写:拆迁办张主任在豪华饭店与人碰杯;推土机司机数着厚厚一叠钞票;街道办窗口人员不耐烦挥手驱赶老人的背影……每一幅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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