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金沙为雨,地火焚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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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裂的河床如同巨兽干枯的骸骨，在毒辣的阳光下蒸腾着令人窒息的热浪。浑浊的泥浆坑早已被舀空，只留下深褐色的污渍和几具泡胀腐烂的小兽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西坡边缘，那圈紫黑色的荆棘屏障在烈日下蔫蔫地垂着尖刺，失去了夜间的凶戾，更添几分凄凉。几株靠近边缘的地灵薯幼苗，叶片已经卷曲发黄，边缘呈现出焦枯的褐色，在滚烫的风中无力地颤抖着，发出无声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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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悬在新生“灵植之领”脖颈上的绞索，正一点点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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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站在窝棚的阴影里，背脊挺得笔直，汗水浸透了额前的碎发，黏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识海中，那眼灵泉依旧枯竭，只有最底部一丝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的湿润，如同沙漠中即将消失的最后一滴露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脑海深处针扎似的刺痛，灵泉过度透支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她强迫自己不去看角落里那块被兽皮包裹的星髓玉魄，那东西散发的庞大生机如同诱人堕落的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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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嬷、石牙和几个还能动弹的老兽人，正用石铲、木桶，甚至双手，在龟裂的河床上疯狂地向下挖掘。汗水混合着尘土在他们脸上冲刷出一道道泥沟，每一次奋力下挖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挖出的坑越来越深，底部渗出的水却越来越少，浑浊不堪，带着浓重的土腥味，根本不足以浇灌哪怕一小片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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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丫头…再…再往下，怕是…怕是地底的石板了…”阿嬷直起累得佝偻的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浆，声音嘶哑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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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牙将一桶泥浆水费力地提上来，看着桶底那薄薄一层黄汤，猛地将桶掼在地上，泥水溅了他一身。“他娘的岩爪部落！这帮趁火打劫的鬣狗！”他双眼布满血丝，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冲上矮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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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目光越过干涸的河床，投向远处矮丘方向。烟尘依旧，号子声隐约可闻。岩爪部落，一个以挖掘矿石和劫掠著称的邻居。截断水源，趁你病要你命，手段直接而致命。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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