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地踮脚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难得有时间陪着自己出任务的母亲。
“妈妈呢?”年幼的顾斐波问管家。
“夫人有事,先离开了。”管家俯身微笑,“夫人晚上会回来吃晚饭的,别担心少爷。”
管家的笑容无可挑剔,但顾斐波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原来在一片鲜红的混乱里,自己握着小刀颤颤巍巍迟迟不敢上前的时候,余光瞥见的那一抹失望离去的残影,不是因为恐惧而凭空产生的幻觉。
那天回去的路上,顾斐波捧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后槽牙,一个人带着泪痕在车后座的角落里睡着了。
梦里有惨叫,有挣扎,有冰冷的铁光,碎裂骨头插入身体的刺响,有向空中溅射而出落在自己脸侧的温热血点,在令人生理性恐惧的来自同类的血浆在身体和空气中粘腻涌动的声响外,还有一双熟悉却饱呈失望的眼睛。
后来顾斐波处理叛徒从来不再后退一步了。
哪怕黄体和脑浆溅在身上,都再也没后退一步。
五颗子弹填入左轮手枪,顾斐波留了最后一个空槽,“没有问题,出发吧。”
庄园大门缓缓打开,低调的黑色保时捷停在门口檐下。
顾斐波下楼的时候,在旋转楼梯的转角看见了在大厅沙发上喝茶的母亲,“母亲。”
顾斐波垂眉颔首,“我去去就回。”
“嗯。”顾母放下茶盏,等顾斐波走到面前,起身替他理了理衣领,“虽然这次泄露的名单无关紧要,但他们可以死,却不能从身后中弹。”
“你明白我意思吗?”顾母的手指冰凉,落在脖侧像是冰块一样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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