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奴婢别把自己当人

阁院外，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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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磕了磕烟袋锅，“侧妃正在小憩，怕脚步声惊扰。还请月奴姑娘，举着铜盆，膝行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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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段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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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月奴从午时，膝行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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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她行到一半，手酸，铜盆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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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泼湿了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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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好容易走到，水又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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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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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折腾了半日，及到夜深，奚月奴身上衣裳都湿了几次，方才颤巍巍地捧着铜盆，进了侧妃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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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晚了些，瑞王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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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纱帐后，两道身影交叠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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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月奴不敢多看，攥着手指低下头去。她的膝盖太痛，已经跪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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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靠念想自己钱匣子里的钱，硬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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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在王府做了三年，靠最低等粗使丫鬟的份例，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攒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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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了七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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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了子时，就只剩下六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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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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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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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月奴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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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瑞王沈摧一身猩红色喜袍，扬手扯开轻薄的红纱，人已经赤足站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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