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对不起啊,宝贝

了，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她汗湿的额发时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拂开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掌心贴着她微凉的皮肤，轻轻摩挲着，想用这点温度暖一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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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滑到她眼角那点晶莹的泪渍上，不知是疼出来的，还是刚才被他气的。他喉结滚了滚，俯下身，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脸颊，然后用薄唇极轻极轻地凑过去，将那滴残存的泪吻掉。咸涩的味道漫过舌尖，像一道无声的惩罚，让他心脏又酸又胀，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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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他几乎是用气音说的，声音哑得厉害，“等医生来了就好了，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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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没醒，只是在他说话时，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呼吸却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便保持着蹲跪的姿势，手一直停在她的发间，指尖的温度一点点熨帖着她的微凉，像是想用这点微不足道的温柔，去弥补刚才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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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睡梦中的林依正跌进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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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段被抑郁症裹挟的日子，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泥潭，黑色的泥浆缠上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仿佛随时会被拖入深渊。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是杨屹泽，她拼命想追上去，喉咙里却像堵着团棉絮，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越走越远，背影冷得像块冰，无论她怎么伸手，怎么在心里哭喊，都碰不到一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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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丢下我……”她在梦里喃喃出声，声音细若蚊蚋，裹着濒临崩溃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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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手，死死攥住她的脚踝，将她往泥潭深处拖。她挣扎着，却发现四肢重得像灌了铅，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那种无力感熟悉又可怕，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连呼吸都带着窒息的疼。她明知是梦，却怎么也挣不脱，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屹泽的身影彻底融进黑暗尽头，然后任由绝望一寸寸漫上来，将自己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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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的杨屹泽捕捉到她无意识的呓语，心猛地一揪，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他俯得更低了些，看见她睫毛轻颤，眼角又沁出细弱的泪，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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