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三哥若真有个闪失,您难道不该好好笼络我才对吗?怎么能不识时务地与我拼命,未免太不明智了。”
“毕竟,父亲再不能生了啊。”
裴桑枝说的一字一顿,分外的慢。
庄氏的面色一分一分变得惨白,到面如金纸。
仿佛裴桑枝吐出的每个字都化作狰狞厉鬼,张牙舞爪的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暗中下药绝嗣,不过短短数日……
裴桑枝竟已知晓的清清楚楚。
庄氏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上来,霎时间四肢百骸如浸冰窟,连牙齿都在不住地打颤。
她哆嗦着伸出手指,直直指向裴桑枝,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恐惧与绝望:“你……”
“你......不是人......”
裴桑枝无动于衷,声音轻得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那母亲是人吗?”
“若母亲能亲手处置了裴春草,无论是打是杀,亦或是将她逐回那对穷酸父母跟前受尽磋磨,再跪着来求我,或许女儿还能念在这点母女情分上,替您遮掩一二。”
“若是要杀,务必要确保裴明珠咽气前,浑身骨头全碎了,筋依旧连着。”
“父亲说过,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恐惧如潮水漫过庄氏的心头。
极致的恐惧下,庄氏连裴临允的哀嚎声都听不见了。
“你……”
“你不过是日子艰难了些,好歹性命无虞,何至于恨到如此地步......”
裴桑枝失笑。
“不过是日子艰难了些?”
她的那些苦难,在始作俑者口中,就变成了一句不过是日子艰难了些……
“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全兄长们的心愿啊。”
“每一次,在春草与我之间,兄长们总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既然如此,女儿自然要体谅兄长们的苦心,急他们所急,想他们所想。”
“母亲,那么您呢?”
“在您心里,究竟更疼我一些,还是更疼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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