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嫌恶的蹙蹙眉,没好气道:“庄氏,你这是做甚!”
庄氏双唇微颤,却说不出话。
她不能回想。
只要稍一回想,胃部便剧烈痉挛起来,翻江倒海,酸水直往喉头涌。
她心里清楚得很。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谨澄啊,她不该有半分嫌弃之意。
但,她控制不住本能。
直到腹中再无物可呕,庄氏方才颤巍巍直起身来,用帕拭去眼角悬着的泪,又细细抹净唇角残渍,恹恹道:“是妾身失仪了。“
“不知侯爷可问出了什么?”
永宁侯薄唇微抿,刚要开口作答,房间里便响起府医惊慌失措的呼喊:“二公子!”
庄氏下意识地转身要往里冲,却在抬脚跨过门槛的刹那硬生生顿住了身形。
府医颓然:“侯爷,夫人,老朽已竭尽所能了。”
“二公子的时辰不多了。若侯爷与夫人尚有未尽之,还望尽早嘱咐为好。”
府医和仆从们在近前侍立,永宁侯即便心中嫌恶,此刻也不便显露太过凉薄之态。
强自屏息,步履沉重地跨过门槛,堪堪与庄氏擦肩而过,那触目惊心的景象便这般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这何止是拉在了屋子里!
满身。
满榻。
满地。
永宁侯很怀疑,是不是裴谨澄的肠胃炸了,这才……
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啊。
真是难为府医了,在这般浊气熏天、秽物横陈的腌臜环境中,还能神色自若,兢兢业业地施针用药。
这份月银,花的可真值。
“谨澄,可还有未了之愿?”永宁侯立于三步之外,目光沉沉地凝望着罗汉床上气息奄奄的裴谨澄,面露痛惜之色。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人都快硬了,却依旧拉的停不下来的。
裴谨澄无意识地呢喃。
一会儿唤着明珠。
一会儿唤着临慕。
永宁侯听在耳中,喜怒不辨的面容越发晦暗不明了无人知他作何想法。
庄氏也终于止住了本能的厌恶和作呕,站在永宁侯身侧,泣不成声。
“谨澄啊。”
“你……”
“无论是谁将你害成这般模样,娘也定要那人血债血偿。”
庄氏心中最先浮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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