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职责像无形的枷锁，立刻套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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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满像被卷入了高速旋转的陀螺。大四的课程压力陡增，论文开题迫在眉睫。作为副班长，她的琐事更是堆积如山：催收各种莫名其妙的表格、统计选修课名单、协调教室借用冲突、组织毫无营养但不得不搞的团日活动、甚至还要调解两个室友因为晒衣服滴水引发的冷战…她的时间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宿舍、教室、辅导员办公室、打印店，四点一线，步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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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熄灯后，宿舍渐渐安静下来，或者偶尔没课的下午，其他室友外出时，林小满才能抓住片刻的喘息。她会立刻爬上自己的上铺，放下那顶从大二就挂着的、印着小碎花的厚实床帘。哗啦一声，布料摩擦滑轨的声音响起，一方小小的、仅容她蜷坐的私密空间就被隔绝出来。床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和宿舍的杂音，也隔绝了那些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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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发起视频通话请求。等待接通的几秒钟里，她的心跳总是会微微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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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亮起，画面稳定下来。亚历山大似乎刚结束工作，有时是在他那间宽敞明亮、摆满书籍和艺术品、能看到中央公园一角的书房里，穿着舒适的羊绒衫，背景是暖黄的落地灯和深色的实木书架；有时是在健身房，汗湿的银灰色头发贴在额角，背景是昂贵的器械和巨大的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无论何时何地，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屏幕那端亮起时，总能瞬间穿透空间的距离，带着沉静的暖意落在林小满脸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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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xiaoman.”他低沉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电流的微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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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alex…”林小满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像怕惊扰了床帘外的人。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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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通依旧是磕磕绊绊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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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ay…i…class…long…tired.”林小满努力组织着单词，比划着，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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