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血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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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晴日，公孙弘的双人抬舆照例都停在承明殿的石阶下，今日大雨骤至，两个当值宦官早已将抬舆抬到殿门外廊檐下静候丞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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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制，诸侯王或老病大臣有特旨，可以赏未央宫乘双人抬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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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双人抬舆，不过一把特制的椅子，靠背和两侧用整块木板封实，只前方空着让人便于乘坐，雨雪天还允许在上面加一覆盖，前面加一挡帘，两根竹竿从椅子两侧穿过，由两人或手或肩抬扛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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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弘任丞相，老是真的，病是假的，凭此从元朔五年就一直享坐这把抬舆，夏秋交际的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当值宦官在抬舆上加了覆盖，抬舆前也加了挡帘，可这会儿，天又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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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度搀着父亲从承明殿向大殿门边几乎是挪着走过来的，短短五丈的路程，公孙度却像是走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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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之间，外廷、内朝突变，两朝的二把手，御史大夫、中大夫都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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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直到陛下拂袖而去，父亲都一言未发，但中央属官又有几人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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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只是马前卒，真正的黑手，是他的丞相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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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承明殿大门的门槛就在脚下了，公孙度却怎么都迈不过去，公孙弘这时竟双手加力，助儿子一条腿慢慢先迈过去，另一条腿又慢慢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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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舆的当值宦官可不敢怠慢，一个人立刻在抬舆升高了轿杆以使前面的轿杆着地，以让丞相方面迈过前面的轿杆，另一个也掀开了抬舆的挡帘侯丞相坐进抬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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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弘却仿佛没看到那乘抬舆，直接走下了大殿的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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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宦官都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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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师相出殿的张汤，对宦官们摇摇头，师相，这是想跟儿子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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