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厚障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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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秋雨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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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牛皮靴在雨中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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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本该是适宜气候，但关中就是这样，连绵月余的雨水，让城里城外都变得湿滑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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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靴落在阶墀上，雨水纷飞，铿锵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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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苏文正在殿前值守等候，见阶下两人前来，浑身被雨水打湿，忙带着小宦官们打丝绸盖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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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景象，可不能进殿廷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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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站脚的工夫，两人看着茫茫深雨中的未央宫，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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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天子居处，可以说是绮殿千寻、离宫百雉，画檐如叠波翻浪，崇楼似堆岭叠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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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汉立国之初，为了这座万宫之宫，也是前后动用钱粮无数，军民数十万，何等辉煌壮丽，仅仅过了七十余年，就为当今陛下看不眼里了，竟要动用几百万金，军民数百万来新建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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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公。”中大夫庄助对董仲舒的六百石太史令官职毫不嫌弃，尊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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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学问，董仲舒当世第一，论能力，董仲舒能以国相之身在胶西国撑三年，不知要胜人间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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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眉头不自然抖动了下，恭敬道：“中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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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这么一声，庄助忽然觉得什么东西变了，遥想当年，他、董仲舒、公孙弘、辕固生、冯唐，等等，就在这身后的承明殿中同堂竟试，那时的董仲舒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又是在试后狂言“自己就是经典”，“不是陛下选不选我，是我要不要服侍陛下”，那时的恢弘气魄，令所有人心悦诚服，自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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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庄助无数个午夜梦醒时的向往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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