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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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一条街很是特别，处在皇宫的脚下，说它是条街，又在皇宫的老红墙之内，说它是皇宫，却是车马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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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长安城最特殊的章台街，是酂侯萧何最早建造的宫殿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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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惠帝时，这片老宫殿区还用做国府各种衙署，吕后临朝称制后，官署纷纷迁走，这片最老的宫室区域便只留下丞相府、太仓和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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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无不总统”，“问决狱，责廷尉；责治粟内史”，总领百官奏事与参决之权，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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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草创，丞相府日益庞大，经过几十年的变化，至今朝时，已有“吏员三百六十二人”，天下人谁还分得清这是何人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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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何时，这里总是高车驷马川流不息，鲜有车马冷落的时日，且不说求官官络绎不绝，便是天下诸侯特使和属国到这里来拜访的车辆，就已经是往来如梭了，一条锦绣豪阔的长街彻底落成，长安人称为“皇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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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长安是大汉的权力之地，那么这条长街就是大汉的阴谋渊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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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之下，政出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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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丞相府却大门紧闭，就连重要的长史、司直、诸曹掾属也被挡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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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臣弘罢驾之质，无汗马功劳，陛下过意擢臣弘卒伍之中，封为列侯，位列三公，臣弘行能不足以称，素有负薪之疾，恐先狗马填沟壑，终无以报，愿归侯印，乞骸骨，避贤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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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弘口述完自己拟好了“免归”的辞呈，躺在靠椅上一动不动，却看得出是在出神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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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陛下欲命石庆为太子太傅、庄青翟为太子少傅的消息，没有人能比他知道的更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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