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笔尖闪烁着

面上的指针早已锈死，却在接触到林星孙子的共生瞳时突然转动起来，指向初源之涡的方向，“当年我们第一次穿越空白界域，这罗盘的指针整整转了三年，最后停在‘未知’两个字上——原来最准的导航，是承认自己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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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夜，归墟之壤的各族生灵都来送行。游猎族的萨满送来一袋星兽的鬃毛，说能在混沌里点燃引路的火焰；虚虫族的净化师织了块会呼吸的丝帕，能过滤掉混沌中“让人忘记自己是谁”的迷雾；就连最沉默的晶轨族少年，也捧着一块正在生长的法则晶体，晶体里封存着所有种族的语言，遇到提问者时，能让混沌听懂每个生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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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抱着曾孙女站在舷梯旁，看着众人把礼物搬上星舰。小姑娘突然指着记忆之树的方向咿咿呀呀，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树顶的新叶正在成片脱落，每片叶子落地时都化作一艘微型星舰，舰身上刻着某个消逝种族的名字。这些叶子星舰绕着序章号飞了一圈，突然组成一道星环，套在船尾的引擎上——那是消逝者们的护航，用自己最后的形态，为新生的探索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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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序章号穿过琉璃色的穹顶缝隙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初源之涡比星图里显示的更庞大，整个漩涡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却又比空白界域的色彩更粘稠，红的像凝固的星血，蓝的像未冷却的星核，而最中心的混沌，则是比绝对黑暗更纯粹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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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驾驶舱里的夜行者斥候突然握紧操纵杆，他的影子在舱壁上拉长，与漩涡的轮廓重合，“提问者喜欢从孩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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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序章号突然剧烈颠簸起来。舷窗外的混沌里浮出无数张模糊的脸，每张脸都长着不同数量的眼睛，有的像游猎族的兽瞳，有的像晶轨族的能量眼，还有的只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其中一张脸慢慢凑近林星的曾孙女，用无数重叠的声音问道：“如果你能把自己的一半记忆送给陌生人，你会选快乐的，还是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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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正把手指伸进舷窗的缝隙里玩混沌，闻言突然咯咯笑起来，把掌心的星雨往那张脸上一撒：“为什么要选？快乐的可以一起笑，难过的可以抱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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