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都拘谨。
东宫用度削减了许多,不同用途的各种金盆换成了一个小铜盆用以洗漱,入夜,烛火也只有一根。
李俅“呼”地吹熄了烛火,屋中陷入一片黑暗,他反而感觉到安全了许多。
这天夜里,他是缩在角落里睡着的。
他留意到榻上的被褥是新换的,不敢躺上去将它睡得皱了。薛白必定是要入主东宫了,万一因那一道皱褶而大发雷霆,要了他的命。
并不是他仔细分析过因一道皱褶丧命的可能性有多大,而是恐惧迫使他下意识地不敢去触摸任何将属于薛白的东西。
如此过了数日,李俅感到像过了好几年那么久。
他不知少阳院外的事情,始终在担心下一刻就会有禁军突然冲进来将他当作叛逆处决。
也许被处斩本身并不可怕,更可怕的是不知它何时发生。
终于,这日清晨,屋门被推开,阳光照在蜷缩在角落的李俅脸上,他抬起头来,见到的还是老宫女那张严肃的脸。
“殿下,圣人召你到宣政殿议事。”
宣政殿与少阳院很近,但地势要高得多,建在五米高的石台基之上。
这是常朝听政之处,大臣们每次来都要登上石阶,抬头瞻仰着这座大殿的恢弘气魄。
李俅看着大殿上展翅前伸的飞檐,也看到了屋脊两端的粗大鸱吻,莫名地因那凶猛的形象而感到胆颤心惊,莫名感觉它们会活过来杀了自己。
待登上台基,他回过神来,突然因前方遇到一人而惊得魂飞九霄,打了个激灵,身体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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