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烂的脓疮,紧附其上。
随着起伏,渗出冰冷粘稠的汁液。
它不像船,更像是大海的呕吐物,一个被诅咒的造物,拼凑起破碎的骨骸。
幽绿丶惨蓝的光晕笼罩着它。像无数溺毙者灵魂的磷火在无声燃烧。
这光不照亮,只吞噬。让浓雾更加粘稠丶深邃。
腐朽的木料深处,竟透出诡异的脉动。仿佛有暗沉的血液在其中流淌。
船壳与海洋生物融为一体:滑腻的章鱼触手从炮门套拉;巨大的贝壳像鳞片镶嵌;暗红的血肉物质与朽木交织丶蠕动。
亵渎自然。
高耸的主桅,如折断的巨人脊骨。以非自然的险峻角度,歪斜着刺向乌云。
破败的船帆,如同浸透海水的巨大裹尸布。千疮百孔,边缘撕裂如锯齿。
在腥咸的风中沉重扑打,发出鸣咽般的悲鸣。
船尾耸立着一架巨大的管风琴。琴身爬满海洋附着物,琴键凝结盐霜与深色污迹。
船尾悬挂硕大的提灯。其中并非火焰,而是一块散发恒定幽绿光芒的宝石。
如同深渊独眼的凝视光带扭曲,穿透浓雾,在翻滚的海面上投下指引永恒劫难的路径。
炮门塑造成张开的丶布满疗牙的海洋生物巨口。
黑洞洞的炮管隐藏其中,如同怪兽的咽喉,随时喷吐毁灭的怒火。
整艘船散发着令人室息的腐朽气息。
不仅是霉味,更是时间停滞的绝望,灵魂被囚禁的怨毒,诅咒本身冰冷粘稠丶深入骨髓的恶臭。
白梓州深吸了一口气。
「童之宝,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