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衣间外,老裁缝和许朝坐在一起侃大山:
“嗨哟!我上回听一老朋友说,专门接待外宾的那个建国饭店,里头掛了一幅西方的果体画像,说是什么圣母马什么来著?你听听,这是不是伤风败俗?”
马什么,马冬什么?马什么梅?
“还有,咱东交民巷就有一地儿,原先是某大使馆,现在政府开了个窗口专办农转非,你猜这么著?嘿,办理程序必须送一盒牡丹烟,你说说,这什么时代这是。”
农转非就是农业人口转为非农业人口,这时候是个挺大的落地政策。
许朝坐著听,没反驳,权当大爷在讲单口相声,偶尔应和两句,问问这一块是不是倒卖外匯券的胡同串子也挺多的。
试衣间最外层的大门帘动了动,女师傅撩起帘子先走出来,林芳冰跟在后面。
女师傅给她画了淡妆,林芳冰穿著一色月白色点蓝蝴蝶的旗袍,面如月盘,眸中含笑,腰似水葱一把,两足纤纤,顾盼时神采飞睞,像极了当年杨玉环揭帘下轿。
许朝愣了一下,一旁的老师傅讚嘆不已:
“好看,这姑娘穿了旗袍,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真是好看,要是穿上定做的服装就更好看了!”
“嗯、是,好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