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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后,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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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狰狞,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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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高苍白的脸出现在珠帘外时,他立刻红着眼眶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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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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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父皇他…他怎能如此偏袒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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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微微躬身,瓷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十八公子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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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步走到窗边,确认四下无人后,才低声道:“老奴方才已见过几位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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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眼睛一亮,立刻凑近:“他们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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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还挂着泪痕,眼中却已闪烁着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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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川尉氏、南阳赵氏、陇西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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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细数着那些被赢子夜当庭羞辱的氏族,“此刻都在各自府中…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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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闻言,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又迅速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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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走向案几,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散落的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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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暗中收集的,关于赢子夜府上那些“奇人异士”的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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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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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着头,露出孩童般天真的表情,“六哥此举,是不是在挖我大秦的根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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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氏族,可都是跟着曾祖父打天下的功臣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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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公子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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