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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会带人在各处山道巡察,孙宗主若觉得惶恐不安,可以先行带门中弟子离去。”怀钧道,“晨起已经有几位掌门担忧自家弟子安危,来与我辞行过了,明哲保身乃人之常情,孙宗主不必觉得难以开口。”
孙焕尘明摆着不会与越陵山就此罢休,反倒硬板凳坐了下来,冷眼以待。
当晚怀钧彻夜未睡,带领数十名同门御剑巡山,林惟竹和苏获则兵分两路,各自巡视几座山峰。前半夜并无什么异状,怀钧与那些师弟师妹换了班次,自己坐在半山腰的小亭等其他人过来。
夜里的风有些凉,怀钧百无聊赖地抱着纯钧剑,听着周遭虫鸣,觉得身心都昏沉沉的。
身后树丛传来沙沙的响动,纯钧剑自行飞出剑鞘护主,直指那藏匿之人的脖子。
怀钧淡淡回头,却发现阴影中蹲着一个东西,模样似人非人,身形扭曲不堪,似乎正在盯着他看,口中发出“嗤嗤”的笑声。
这让他有些脊背生凉,这种看上去与人有几分肖似的东西,在各种鬼神志怪的传说中都是极其邪门之物,没有人知道它们因何而生,但只要被这种东西缠上,就很可能一辈子也难以脱身。
怀钧起身对着那东西,一时间四下的风声虫鸣也骤然消失不见,唯余纯钧剑的剑鸣声响彻夜色。
忽然间,他想起自己几年前跟着晏伽下山,也是在这样一个寂静无月的夜晚,他独自站在山路上等晏伽回来,看到不远处镇口牌坊的灯笼映照下,就站着这样一个瘦长扭曲的影子,直勾勾盯着他,两眼尽是眼白,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口中鲜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