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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粘稠的黑暗中沉浮,每一次试图挣脱,都像拖着灌满铅的躯壳在冰冷沼泽里跋涉。牵机引的余毒在骨髓深处游弋,带来一阵阵细微却令人牙酸的麻痹,冰冷粘腻,如同被毒蛇的鳞片缓缓刮过骨头。前世濒死的绝望感如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每一次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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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看他们坠入炼狱…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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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刻骨的诅咒是唯一的浮木,支撑着意识在无边苦海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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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带着一股陈旧草木根茎特有的、近乎腐朽的苦涩,霸道地钻入鼻腔,成了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坐标。不是前世云夙袖间那清苦的药草香,这味道更深沉,更浑浊,也更压抑,仿佛熬煮了无数绝望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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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眼皮终于撬开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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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刺入,视野模糊晃动,如同隔着一层晃荡的血水。渐渐聚焦,入眼是陌生的素青色帐顶,用料考究,颜色却沉冷得没有一丝暖意。空气凝滞,药味浓郁得令人作呕,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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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四道身影无声矗立,如同四座冰冷的墓碑,将本就稀薄的光线切割得支离破碎。他们投下的巨大阴影,沉沉地覆盖过来,带着无形的重量,几乎要将床上这具残破的躯体彻底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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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立在稍远处,一身雨过天青色的常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只是那张温润惯了的脸上此刻毫无笑意,嘴角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审视和一丝被愚弄后的阴鸷。他像在评估一件价值受损、且可能暗藏祸心的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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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彻离得最近,魁梧的身躯像一堵玄铁铸就的墙,玄色劲装下的肌肉虬结紧绷,散发出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他微微前倾,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如无形的探针,一寸寸刮过我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那目光里没有半分怜惜,只有急于确认猎物价值与掌控局势的焦躁。他带来的压迫感最为直接,如同实质的重锤悬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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