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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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挖了高怀德的坟，周三垛才想起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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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的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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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当年是让黄二虎子一枪崩了，在村里周三垛与黄二虎子照面，他们彼此不加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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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二虎子，我爹爹尸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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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尸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上哪里去讨你爹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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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二虎子，我爹是你打死的，他是死在讨月寺的，你后来在讨月寺做了主持，这尸体一定是你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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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爹的尸体我丢进牛欢洞了，你可以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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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巡山员，牛欢洞不止进去过一次，却从来没见过那里有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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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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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周三垛咧开大嘴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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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哭爹，爹死的时候他还小，要不是高怀德死在面前，尤其是高怀德的魂儿找他，他是想不到爹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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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年，爹爹的魂儿为什么不找他？为什么不带他去将尸骨收拾起来，挖一个坟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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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垛来到云条山，云条山的形影那样的坚挺真实，它永远活着，它生出那么多的树和水，那么多的石头和响雷，那些东西永远活着，它们变不成鬼，人若变不成鬼该有多好，就像这云条山，这些马儿刀儿一样的石头，这些男人女人一样的竹树，它们不眠不夜，它们成不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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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跺来到牛欢洞，入得洞里，里面阴森森的，突然在石缝杂草间捡到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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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的边上仿佛沾着血，边缘已经发黑，带着一股腥臭味，难道是父亲随身携带的抢掠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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