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被儿子从未有过的暴怒和质问惊呆了,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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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建国脸上的喜色也瞬间凝固,转为愠怒:“志远!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一个丫头片子的尿布,扔了就扔了,值当你发这么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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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片子?”许志远猛地转向父亲,眼中是彻骨的冰冷和失望,“在您眼里,只有孙子才配当人?晨曦流着的,不是许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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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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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客厅里,只有许志远粗重的喘息声和地上茶水蔓延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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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雯紧紧抱着女儿,背脊挺得笔直,眼中含泪,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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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强和王丽尴尬地站在一旁,志强手里那厚厚一沓钞票,此刻显得无比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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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短暂的死寂,宣告了某种东西的彻底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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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远没有再看他父母一眼,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几片较大的碎瓷片,仿佛在收拾自己破碎的心。然后,他走到妻子身边,一手揽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女儿懵懂的小脸,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雯雯,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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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腰,捡起晨曦的小包,里面装着干净的衣物和奶瓶,然后拥着妻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充满冰冷与偏见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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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许建国气急败坏的咆哮和李秀兰带着哭腔的抱怨,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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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许家真正的“大事”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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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强的妻子王丽,在全家殷切的期盼和许老爷子亲自托关系请来的“专家”关照下,顺产下一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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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响亮的啼哭在老宅回荡,如同凯旋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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