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其事地塞到志强手里,声音洪亮得像是在宣读圣旨:“拿着!给我未来的大孙子留着!这可是咱们老许家的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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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片沉重的金锁仿佛还悬在许志远眼前,折射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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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许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烟,烟头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随即被一口浓重的灰白烟雾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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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透过烟雾,钉子般钉在许志远脸上,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传来的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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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强媳妇怀的,确定是男孩?”这不是询问,更像是一种确认,一种需要长子亲自盖章的、关于家族未来的“神圣”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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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志远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苦涩。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清晰的痛感来压制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和更深的悲凉:“爸,晨曦才出生两周,还在保温箱里观察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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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我们只想她平安健康”,想说“她才那么小”,想说“您看看她,她多像雯雯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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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的话都被父亲粗暴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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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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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爷子猛地提高了音量,烟灰簌簌落下,在深色的桌布上留下几点刺目的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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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不容置疑的权威光芒,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所当然”,“你心里要拎得清!咱们老许家,三代单传!到你爹我这一辈,祖坟冒了青烟,才得了你和志强两个儿子!不容易啊!志强媳妇肚子里怀的,那是咱们许家正儿八经的长孙!是顶门户、续香火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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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槌,狠狠砸在许志远心上,砸碎了他对父亲最后一丝温情的幻想。那枚金锁的寒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再次刺痛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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